春末的荒鬼村飘着槐花香,雅阁正拿镊子夹着蜈蚣往药罐里丢,突然"砰"的一声,镇上来的李管家撞开柴门,镶金边的绸缎袍子沾满牛粪,活像刚从粪坑爬出来。"雅......雅阁先生!"他扶着门框直喘气,官帽歪到后脑勺,"我家公子病了十年,求您救救他!再治不好,老爷要把我浸猪笼啊!"
雅阁把蜈蚣尾巴上的毒刺掐掉,挑眉道:"十年?痨病还是花柳?"李管家"噗通"跪下,脑门磕得石板咚咚响:"比这还丢人呐!公子在溪边见了个女子,回来就对着画像喊仙女姐姐,现在瘦得跟骷髅似的,饭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张嘴!"
刘老鬼正巧扛着锄头路过,闻言锄头"当啷"落地,鸭舌帽滑到鼻尖:"嘿!这病我熟!上次我家巧儿......"话没说完就被雅阁捂住嘴。雅阁转着手里的银针坏笑:"刘老鬼,借你媳妇用用?给公子演场戏,化个丑到能吓哭阎王爷的妆!"
"使不得!"刘老鬼蹦得比猴还高,草鞋甩到房梁上,"上次把巧儿画成张飞他妹,这次不得画成牛头马面?"但在雅阁掏出一锭银子晃悠下,他瞬间换了副嘴脸,拍着胸脯道:"不就是扮丑?我媳妇专业的!对了,把我十七岁的小妹也捎上,她啃完玉米那牙比大金牙还闪亮!"
绸缎庄里,巧儿对着铜镜直抹泪,脸上涂的锅底灰混着眼泪往下淌:"呜呜,嫁过来还没穿过红裙子,结果第一次穿就扮丑八怪......"刘老鬼的小妹却对着镜子扭屁股,用煤球灰画的粗眉快飞到太阳穴:"嫂子你看我像不像戏台上的母夜叉?"掌柜的吓得躲在柜台后直哆嗦,生怕这俩"妖怪"把客人吓跑。
当病歪歪的公子被抬到溪边,看到红衣"仙女"的瞬间,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。他枯枝般的手死死抓住巧儿的衣袖,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:"仙......仙女姐姐,十年了,我终于等到你......"巧儿一转身,大金牙在阳光下闪瞎众人眼,脸上的痦子还粘着半片菜叶。公子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:"不管你变成啥样,我都要娶你!"
刘老鬼当场急得跳脚,抄起扁担就要冲上去:"放手!那是我媳妇!"公子他爹却老泪纵横,拉着雅阁的手直晃:"神医啊!我儿子能站起来了!我要摆三天流水席,十里八乡的都来喝喜酒!"
深夜,雅阁拎着酒坛子摸到公子房里。醉醺醺的公子正对着巧儿的画像傻笑,见他进来突然嚎啕大哭:"先生,我知道她是假的......可我对着这张丑脸,居然比对着画像还踏实!"雅阁拍着他肩膀大笑:"想通就好!明天收拾行李进京赶考,等你当了状元,要啥样的仙女没有?"
第二天,刘老鬼蹲在村口啃玉米,看着公子的马车远去,突然冲着雅阁破口大骂:"下次再拿我媳妇当诱饵,我就把你泡进药缸里!"巧儿却从屋里探出头,手里举着公子送的金镯子:"当家的,他还留了定情信物呢!"刘老鬼的鸭舌帽"啪嗒"掉在地上,气得直拍大腿:"完了完了,这事儿传出去,我刘老鬼的脸往哪搁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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